本报记者 倪 浩 李 萌 陈子帅 丁雅栀 刘 洋

2024年，中国经济在多重挑战下展现出强劲韧性，取得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5%的成绩。《环球时报》记者在两会的会场内外采访多位代表委员、专家学者以及行业参与者，听他们畅谈2025年中国经济的“稳”与“进”。

深圳市的城市天际线。（视觉中国）

提振消费成焦点话题
在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十项任务里面，提振消费排在了第一位，引发与会代表委员和经济界人士的广泛关注。
“我听到政府工作报告之后深受鼓舞，深感振奋。”全国人大代表、辽宁大学校长余淼杰在两会现场对《环球时报》记者感叹道，政府工作报告体现了三个字，一个是稳，一个是准，一个是实。“首先，政府工作报告提到2025年发展主要预期目标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5%左右，我们的可支配收入也要跟经济发展保持一样的增速。第二，今年的政策安排更加精准，对于当下的国内经济情况，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提振消费，还要积极扩大有效投资。第三，报告中有很多具体举措，例如要安排3000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余淼杰表示，他对于今年实现5%的经济增长目标信心满满。
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是经济运行的“稳定器”，也是扩大内需的重要动力源。全国人大代表、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对《环球时报》记者分析称，从消费的角度讲，推动新一轮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两新”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去年以来实施的一些补助相当于降低了广大消费者的消费成本，不但有助于激发消费潜力，还能够推动国内消费转型升级，同时也倒逼我们的企业更好地校准市场、理解市场需求，能够设计出更好的产品。”
前海开源基金首席经济学家杨德龙表示，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提振消费，发行特别国债来进一步扩大以旧换新，这些举措能够产生杠杆效应，撬动更多消费增长。杨德龙表示，当前消费增长是推动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引擎之一。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全国人大代表、舍得酒业技术研究院酒体设计师陈柏蓉表示，新质生产力作为一种全新的生产力形态，强调科技创新、数字化转型和绿色发展，为传统酒类产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和路径。
外贸人热议跨境电商与人工智能
根据海关总署7日上午发布的数据，今年前两个月，中国货物出口再创历史同期新高，达到3.88万亿元，同比增长3.4%。东盟、欧盟、美国和韩国为我国今年前两个月前四大贸易合作伙伴。值得注意的是，在美欧不断推行贸易保护主义的同时，今年前两个月，中国对欧美的出口继续保持着增长态势。对欧盟出口5682.6亿元，增长1.8%；对美国出口5431.3亿元，增长3.4%。
对于外贸，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到要加大稳外贸政策力度，支持企业稳订单拓市场。还提到促进跨境电商发展，完善跨境寄递物流体系，加强海外仓建设。
全国政协委员、大湾区进出口商业总会会长林龙安深耕外贸领域25年，在他看来，以深度求索（DeepSeek）为代表的前沿科技成果火爆出圈，在各行各业掀起变革热潮，令他敏锐察觉到人工智能（AI）为跨境电商带来的新机遇，“人工智能对进出口贸易有积极影响。一方面能更有效管控成本，借助大数据实现精准营销，进而拓展客户群体。另一方面也能更有力地支撑产业和物流体系，促进产品与物流体系的高效对接。更重要的是，它能有效避免产业带之间的过度内卷，让企业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区域优势以及产业带优势，提升产品亮点，助力产品走向国际化。”
义乌宏盛玩具负责人孙丽娟从事外贸行业20多年，企业每年向中东市场、南美市场出口玩具，近两年伴随着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她明显感觉中亚地区的客户越来越多。“作为外贸人，我会格外关注数字贸易方面的相关政策。”孙丽娟是义乌商品市场上最早一批使用AI视频进行产品推广的商家，“能够切实感到技术正在赋能外贸工作，我们今年还会加大这方面的工作力度，用AI转化成更多国家语言，把中国产品推广出去。”
初创企业备受鼓舞
2024年年末以来，以游戏科学、宇树科技、深度求索等企业为代表的六家总部位于杭州的初创企业携全球高人气游戏、人形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大模型应用等“硬货”登场，被称为“杭州六小龙”，引发各界对中国初创环境的关注。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培育壮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深入推进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集群发展。开展新技术新产品新场景大规模应用示范行动，推动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新兴产业安全健康发展。同时还提到梯度培育创新型企业，促进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展壮大，支持独角兽企业、瞪羚企业发展，让更多企业在新领域新赛道跑出加速度。
全国政协委员蒲淳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独角兽企业和瞪羚企业代表了新兴且具有发展潜力的企业经营主体，它们成长空间大。这两类企业想要发展，首先要看准市场前景，如果市场狭窄，即使技术先进也无济于事。其次要选对“科技树”，否则即使技术再好也可能没有生命力。市场会甄别和选择，政府要创造更好的环境，让企业自由发挥。
清华大学战略与安全研究中心特约专家余翔对《环球时报》记者分析称，独角兽和瞪羚企业从资产规模上来说，虽然不是行业翘楚，但从成长性上来说，独角兽企业可能发展为未来的行业巨头；瞪羚企业则在特定领域快速扩张，增强经济韧性。
“独角兽和瞪羚企业的兴旺标志着一个经济体充满活力和潜力，能够通过创新创业推动长期增长。”余翔表示，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对于这些企业的重视，体现未来经济将更加注重创新驱动、高科技发展、创业生态建设和经济多元化。这一策略不仅有助于提振中国经济活力和潜力，还增强中国经济在全球竞争中的引领力。
总部位于上海的低空经济独角兽企业峰飞航空的品牌总监钟瑞花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很高兴看到低空经济再次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被提及。2024年低空经济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从中央到地方都出台了很多支持性的政策，为整个低空行业注入信心，吸引了更多人才和资源进入这一领域。而低空经济也从一年前的理论探讨阶段，逐步进入到政策落地和商业实际应用阶段。在这个过程中，“开展新技术新产品新场景大规模应用示范行动”，让低空经济落到实处，产生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当然，探索场景的落地应用，需要因地制宜，根据各地特色，去搭建适合低空运行的场景。
外媒：科技突破吸引海外资本
在两会现场，《环球时报》记者遇到了第一次参会报道的印度尼西亚记者马里奥·帕斯卡，对于两会展望的新举措、新动作，他十分期待，并盼望未来印度尼西亚同中国在技术方面展开更多合作。
“在今年的两会上，我感到中国比以往更加重视技术创新，”美国CNBC网站记者6日在报道中称，与过去相比，今年中国的民营经济收获了更大力度的支持——尤其是在人工智能领域的技术创新方面。美国《时代》杂志网站称，中国最近取得的一些引人注目的技术突破，例如华为新一代芯片的产量大幅提高，以及生成式人工智能平台的火热，都在促成股市的反弹，中国内地和香港股市近来收获明显的涨幅。彭博社认为，今年以来，中国科技巨头的市值激增，将曾经不可战胜的美国同行远远甩在身后，许多投资者认为，这种优异表现还有进一步扩大的空间。DeepSeek的成功，以及随后中国推出的一系列人工智能大模型提醒世界，尽管美国限制芯片出口，但中国的创新能力不容小觑。